[叶蓝] 荣耀高中语文组32
* 鸡蛋出现的频率好高啊……比我出现的频率还高
32
“宸宸，醒醒，准备上学了。”许博远打着呵欠叫叶予宸起床，自己也一副没睡醒的样子。
“嗯嗯嗯……再睡五分钟，就五分钟……”叶予宸把被子蒙在头上打了个滚，只留下一撮头发在外面。
两人又磨叽了一会儿，许博远才半拉半拽地把叶予宸送进洗手间。迅速洗漱完之后，小叶同志还在慢悠悠地洗脸，他便先去厨房做早餐，没成想，早有另一个人系着围裙站在那儿。
许博远一愣，不自觉地攥紧手心。他犹豫几秒，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，拖鞋摩擦着地板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，他还没想好开场白，反倒是叶修率先回头看了一眼，随即又转回身搅拌着那一小锅牛奶。
“醒了啊。”叶修背对着许博远说话，声音有些低沉，懒懒散散的调子一如往常。
许博远发出个意味不明的单音，默默凑到叶修身边，肩膀小心地挨在一起。
余光瞥见许博远眼眶下淡淡的青色，叶修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，问道：“昨天没睡好？”
“还行吧，就是想了些事。”许博远歪过头倚在叶修肩膀上，眼睛半阖着，语调被拖得软绵绵的。
叶修沉默一会儿，说：“以后可能还会有很多个这样的晚上。”
“嗯。我知道。所以下次你得哄着我睡。”
基于某种无需言表的默契，清晨再次来临后，他们没再提及前一晚的话题，连同那些困惑和心酸也一并无迹可寻。——虽然早晚都要解决，但至少不是现在。
奶香早已弥漫开。铁勺搅拌牛奶时碰到锅壁发出清脆声响，和远处洗手间里的水声交织在一起。
许博远取出平底锅，准备煎几个鸡蛋配着吐司片吃。因为缺觉而混沌的大脑终于开始清醒，他一边忙着磕鸡蛋，一边偷瞄身旁的叶修，看到那双隐隐泛红的眼睛，难免又去猜想他是否也和自己一样度过了一个难捱的夜晚。
“想看就光明正大地看呗。你还害羞呢？”
叶修依然低垂着眼睛，浅浅的笑意让许博远触电似的移开视线。
“我是怕你把牛奶煮糊！”
叶老师慢条斯理地把牛奶装杯，手掌带着余温揉乱许博远的头发，说：“你的鸡蛋再不翻面就糊了。”
“我靠！！”
许博远握着锅铲一顿手忙脚乱，额头冒出一层薄薄的汗，总算赶在糊锅前把鸡蛋给抢救回来。他轻轻吁出口气，压抑着的心情也随之释然，可忽然落在唇角的温度却让他再次屏住呼吸。
柔软而温热。
执着而虔诚。
像是迟来的安抚，也像句不合时宜的告白。
清爽的薄荷味缠绕在鼻息间，许博远一阵没由来的慌张，却又本能地感到心安。他不敢转头，也分不清叶修到底是吻在他的唇还是他的脸。而叶修似乎打定主意不肯离开，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，只有浅浅的呼吸扑打在许博远侧脸。
初夏早晨的风轻轻缓缓，日光明朗，奶香和蛋香一同飘散，一切都恰到好处。——如果没有叶予宸。
“小舅舅！我的眼镜找不到了！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两人光速分开，双双陷入沉默。
“小舅舅小舅舅！你听到我说话了吗！”叶予宸大声喊，可怜巴巴地摸索着墙壁往厨房走。
“……在床头柜上。”
“哦好的，知道了。谢谢小舅舅！”叶小朋友掉头就走，继续摸索着墙壁去找卧室。
“完蛋了叶老师，”许博远一脸绝望，“宸宸肯定看见了……我怎么和我表姐交代啊啊啊？？”
叶修一副无所谓的样子，“怕什么，他散光，看不清。”
“……”
自此，两人的带娃生活正式开始。虽然心里总有根刺是他们避而不谈的话题，但多了叶予宸的日子显然比以前更有趣，两人的作息也因为他改变许多。
作为一个称职的小舅舅，许博远不仅取消了晨跑，每天还变着花样做早餐。下午和叶修轮流去接叶予宸放学，老叶同志则接下给小叶检查作业的任务，只不过看一年级小学生的随笔总有些一言难尽的感觉……
寄宿生活第三天，叶修和许博远都有晚课，可高考已经迫在眉睫，高一的期末考试也亮起红灯，他俩没多顾虑，干脆把孩子接到学校一起上课。
叶小朋友别的不说，就这乖巧白嫩的长相，分分钟收获一票女高中生的小心心。
他一反常态地粘着叶修，直接跟他去了高三。叶予宸大摇大摆地走进一班教室，在讲台上来了段严肃正经(?)的自我介绍，并以“和我小舅舅住在一起的人”以及“能教我所有科目的老叶叔叔”的双重身份隆重介绍了叶修。
老叶叔叔想笑又觉得不合适，赶在上课铃响之前把他塞进后排空座，敲敲黑板开始讲课。
一节课安安稳稳地结束。叶予宸乖乖待在后排做作业，下课后被叶修带回办公室，可刚一进门，就被一个怪叔叔吓停了脚步。
“诶嘿！这谁家的小孩！”
叶予宸躲到叶修身后，警惕地打量着方锐，扶扶眼镜没说话。
叶修反手关上办公室的门，说：“我家的。”
叶予宸立马顶嘴：“才不是呢！我是小舅舅家的！”
“那你还非要跟着我？”
“唔，我得帮小舅舅盯着你啊。”
“等一下，”方锐插嘴道，“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……”
“大什么胆。这是许博远他外甥，在我们家借住几天。”
方锐翻个白眼，“没劲。”
办公室里除了方锐还有苏沐橙，她可没兴趣参与这种没营养的对话，从抽屉里找出几颗糖，笑眯眯地问叶予宸要不要吃。
叶小朋友一秒倒戈，嘴里吧唧吧唧吃着糖，主动和苏沐橙自我介绍。这让方老师相当担心，他荣耀高中第一孩子王的身份可能要不保了(bushi)
闲聊的功夫，上课铃又响起。不过他们仨这节都没课，叶修想了想，把叶予宸暂时托付给苏沐橙，示意方锐和他出来。
两人在无人的走廊中站定。叶修点燃一根烟，尼古丁的味道顿时弥漫开。方锐嫌恶地躲远了点，趴在窗台上向窗外望去，说：“神秘兮兮的干嘛啊？事先声明，我可没带过孩子，没有育儿经能和你分享。”
叶修没接话，只是沉默着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烟，直至方锐快失去耐心，他才开口问道：“你和老林的事儿，怎么和家里说的？”
方锐一懵，讶异地转头看向叶修。可叶修的视线依然落在指间的那点火星上，微微波动的眼神让人捉摸不定。
“不方便说的话就算了。”
“哎不不不，我不是这个意思……我就是，有点惊讶，你们俩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啊。”
香烟只剩短短一截，叶修按灭在八宝粥罐里，终于肯看向方锐。
“嗯。”
见他这样，方锐反而有些无所适从。他恢复成趴在窗台的姿势，思绪被拉扯回很多年前的某个夏天，斟酌许久，才慢悠悠地回话。
“当时就挑明了说呗，给我爸气得不行，我妈天天哭，还给我关禁闭，和家里关系特别僵。不过熬过去也就没什么了，他们慢慢就会理解的。至于我们嘛，顶多留下点伤，”方锐指指自己的膝盖，笑了，“有时候不碰都疼，这是提醒我孝顺爸妈呢。”
比起来自外界的偏见或漠视，亲人之间的碰撞才是最难捱的。所以方锐身上有两处永不愈合的伤口，一处在膝盖，一处在心头。
“你们可要幸运一点啊。”
—TBC—
唉 并不适合讲道理的我
还是好扎心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