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叶蓝] 荣耀高中语文组05
* 又是一个 平静的夜晚【望天
05
高中时代的许博远是他们文学社社长，写得一手好散文，有时还往杂志上投稿赚点零花钱。文学社叫蓝溪阁，社员不算特别多，但认识许博远的人都知道，他特别讨厌写议论文。
所以，晚自习第一节课，当许老师待在语文组和叶修一起批改课上的默写小测时，他格外同情被留在教室里练议论文的同学们。
夜幕早已降临，头顶几盏日光灯落下柔和的光。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人，各自安静着用笔圈圈改改，除了偶尔的翻页声外并无其他声响。
蓦地，叶修突然开口，似是在自语。
“啧，这种字还写错。”他低垂着眼睛，红笔在作业本上重重勾了个圈。
许博远原想一笑了之，却发现叶修竟然在旁边写起评语，便耐不住好奇凑过去看。那个错字确实不难，把“驽马十驾”的“驾”写成了“架”，可一看叶老师的评语，他就绷不住笑了。
苍劲有力的字在旁写道：架？你用木头拉车吗？
“哈哈哈，叶老师，你这也太嘲讽了吧。”
“有吗？”叶修抬头看他，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。
“……没有，您说什么都对。”
叶修微微一勾唇角，没再接话，两人便继续批卷。直至下课两个班的课代表把收好的作文交过来，他们才改完那一大摞作业本。
课间时的走廊嘈杂喧闹，叶修不方便出去抽烟，便摸出根烟凑在鼻子前，信手翻看着刚收来的那沓作文纸。许博远则捧了杯温水靠在椅背上休息，摇头感叹：“议论文啊，真是我高中的噩梦。”
“噩梦？为什么？”
“论述部分没有力量……”许博远回忆起来仍是一脸苦恼，“虽然我也想写得慷慨激昂、豪情壮志，但读起来就是软塌塌的，一点都不震撼。”
叶修了然地点点头，“每个人遣词造句的习惯都不同，对文体影响也很大。”
“所以我高考那年就写了篇记叙文，结果还是一塌糊涂。”
那就只能算他倒霉了。记叙文的评判和阅卷老师个人喜好有很大的关系，虽然清楚这一点，可叶修还是笑着打趣他：“功夫不到家啊，许老师。”
“哟哟哟，老叶又欺负人，可算让我逮住了！”下课归来的方锐老师刚一进门就听到叶修这句话，立马朝他开火。
叶修凉凉扫他一眼，“看来你是被欺负得太少。”
方锐翻个白眼，把课本和教案一股脑堆在办公桌上，拿起搭在椅背的外套往身上穿，嘴也没闲着，“今晚上就咱俩有课吧，你怎么拖着人家小许加班啊？”
“让他体验一下高三老师的辛苦和不易。”
“这话我爱听。”方锐看向许博远，笑得不怀好意，“在你选择做一名光荣的语文老师之前就该知道，要想死得快，就教语数外。”
许博远捧杯子的手颤了颤，强忍着泼这俩人水的冲动。
方锐换好衣服准备下班，走到门口随意问了句：“你们还不打算走啊？”
“批完作文再一起回家。”
按在门把手上的手登时顿住，方锐惊诧地看向办公室那头的两人：“一起回家？你俩什么时候住一起的？”
“……”叶修很想借许博远那杯水泼方锐一脸。
见叶修只是像看智障一样看着方锐却没作解释，许博远连忙说：“我和叶老师家近，住对门。”
方锐做出一个了悟的表情，刚想说话，办公室的门就被轻轻敲响，他不由向后退了几步，却发现探进身来的是林敬言。
看清来人后叶修立马赶人，“老林来的正好，赶紧把方锐带走，快点快点。”
林敬言勾勾唇角没说话，看向方锐时却眼角眉梢都是笑意，于是方老师也无心再和叶修斗嘴。
上课铃早已响过，此时的走廊空无一人，方锐便毫无顾忌地牵住林敬言的手，笑眯眯地看向叶修：“看见没，这才叫一起回家。”说完就甩门走人，丝毫不给叶修反驳的机会。
许博远一脸懵，缓缓道：“林老师和方老师感情真好。”
叶修用指节轻敲他额头，“回神了小许老师，赶快批作文。我去抽根烟。”禁烟一节课，早就把叶修憋坏了，哪还有功夫搭理方锐啊？
许博远隔着玻璃看向门外那个吞云吐雾的身影，再次认识到他的烟瘾有多大。至于如何让叶修戒烟，小许老师想了想，觉得这可能是个送命题。
小插曲过后，二人又恢复到之前一同批作业的状态。只不过，改作文几乎算得上语文老师们最头疼的事情了，费时费力不说，还必须得硬着头皮看完。就算是久经沙场的叶修，批过四十多篇后也略微有些倦意。
红笔在纸上划过，却没留下任何痕迹。叶修一愣，随即反应过来，低头甩了几下笔杆，问许博远：“有没有新笔？”
他不死心地又写了几笔，可还是不下水，身边那人也不曾应声。叶修疑惑地抬头，却发现许博远竟枕着一沓作文睡着了，手里还紧握笔杆保持批阅的姿势。
许博远眉尖微蹙，额发软软地垂在一侧，全然没有防备的模样比平时看起来更加温和纯良，可他睡得却不安稳，偶尔起伏的呼吸总让叶修担心他下一秒就会醒来。想来许是因为太过疲惫吧，白天又要开会又要听课，除了整理自己的听课笔记之外，他还帮着语文组的其他老师各种跑腿干活，而多数工作却又是他主动揽下的，旁人怎么都拗不过。
想到这里，叶修忽然觉得心头软软的。
他没叫醒许博远，而是倾身将自己的外套盖在他身上，顺便抽走他手中握着的红笔。
当他眼角的余光落在许博远批改过的作文纸上时，不免微微感到诧异。这些800字的作文下面，他至少写了200字左右的评语，相比起叶修利落洒脱的笔迹，许博远的字则更为清瘦规整一些，让人一看便知他的严谨和诚挚。
“真是傻……”
这样评下去，什么时候才批得完啊？
还没改过的作文被许博远压在脑袋下面当枕头，叶修轻轻抽走一叠，和自己那些没改过的放在一块，迅速批阅起来。翻页声比之前更频繁，他看得快，但绝不潦草，总能在关键之处留下简短标记。
晚放铃响起。原本安静的走廊没多久便变得喧闹，许博远无可避免地被吵醒。当他迷迷瞪瞪地抬起头，看清挂钟上的时间后，瞬间吓得冷汗直流，脑子也一下清醒了，而叶修面前那沓厚厚的作文纸无疑让他愧疚更甚。
“不好意思啊叶老师！我，我不是故意睡着的……”QAQ
几乎批了一百份作文的叶老师正收拾东西准备下班，闻言挑挑眉，“你这语气像是快哭了。”
“是啊！简直想跪在你面前谢罪！”QAQ
叶修被他逗得直想笑，伸手拍拍他睡乱了的头发，嗓音温柔。
“走吧。一起回家。”
—TBC—
哇每次都边写边删
我实在是 太啰嗦了……OTL